刁协
生平
刁协喜好经籍,博闻而又好记忆力,曾任濮阳王文学、太常博士、渤海郡大中正等官。后先后任成都王司马颖司马、赵王司马伦参军、长沙王司马乂司马及东嬴公司马腾的长史,颍川太守。
永嘉初年调任河南尹,但刁协不上任而避乱江东。当时仍是琅邪王的晋元帝司马睿任为刁协为镇东军咨祭酒,后转长史。建兴元年(313年)晋愍帝曾召他为御史中丞,但刁协仍留江东不上任。建兴三年(315年),司马睿进位丞相,任命刁协为左长史。太兴元年(318年),司马睿登帝位,刁协官拜尚书左仆射。当时政权新建,典章制度未立,而刁协因曾在朝中任职,因而熟悉制度。于是朝廷的典章制度,都由刁协制定。不久迁任尚书令,数年后加金紫光禄大夫。
元帝当时为抑制王导兄弟权势,重用刁协和刘隗,而刁协亦尽心协助元帝。同时推行崇上迎下,排抑豪强的一系列刻碎之政以对抗王导等豪强势力,因而受到王氏所不满。因着元帝试图平抑士族的行为,手握重兵的江州牧王敦于永昌元年(322年)起兵,以诛刘隗为名,带兵攻打建康,不久亦上奏刁协的罪状。晋元帝决心抗争,召回出镇的刘隗和戴渊,准备决战。王敦到建康后即进攻石头城,守将周札开门迎王敦,元帝于是派刁协、刘隗、王导、周顗等领兵进攻石头,但都被击败,王敦成功攻陷建康。刘隗和刁协兵败后回宫见元帝,元帝握著二人的手,流着泪劝他们离开避祸,刁协起初不愿但元帝坚持,并给二人人马护送二人。刁协因为年老不能骑马,而且与人无恩情,元帝招募随从陪同刁协时竟然全都推辞。才到江乘,刁协就被人杀死,并将头髗斩下送交王敦,由王敦派人收葬。元帝知道刁协被杀十分悲痛,更秘密收并诛杀送刁协头胪给王敦的人。
王敦之乱后,被王敦诛杀的周顗和戴渊等都被恢复名位并获追赠,但刁协却因出逃而不获同等待遇。在刁协子刁彝请求和丹扬尹殷融及左光大夫蔡谟的支持下,最终获晋成帝恢复本职。
性格特征
刁协性格强悍,和当世人事都有很多违逆的地方,而且又常因酒醉失言,都在说当朝官员的坏话,令众人侧目,亦令一众士族厌恶[2]。同时对人无恩德,最终出逃时乏人保护而遇袭被杀。
评价
《晋书》史臣曰:“玄亮刚愎,与物多违,虽有崇上之心,专行刻下之化,同薄相济,并运天机。是使贤宰见疏, 致物情于解体;权臣发怒,借其名誓师。既而谋人之国,国危而苟免,见昵于主.主辱而图生。自取流亡,非不幸也。” 《晋书》赞曰:“刘刁亮直,志奉兴王。奸回丑正,终致奔亡。” 司马睿:“尚书令协,抗志高亮,才鉴博朗,朕甚喜之。”[3] 王导:“刁玄亮之察察,戴若思之岩岩,卞望之之峰距。”[4] 晋成帝司马衍:“协情在忠主,而失为臣之道,故令王敦得托名公义,而实肆私忌,遂令社稷受屈,元皇衔耻,致祸之原,岂不有由!”
参考文献
《晋书.刁协传》
1《晋书.元帝纪》称刁协被贼所杀。
2 《世说新语.方正篇》有周嵩指斥刁协是佞人的记载
3《全晋文.卷八》【下刁协诏】
4 《世说新语.赏誉篇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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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文:刁协
刁协,字玄亮,渤海饶安人也。祖恭,魏齐郡太守。父攸,武帝时御史中丞。协少好经籍,博闻强记,释褐濮阳王文学,累转太常博士、本郡大中正。成都王颖请为平北司马,后历赵王伦相国参军,长沙王乂骠骑司马。及东嬴公腾镇临漳,以协为长史,转颍川太守。永嘉初,为河南尹,未拜,避难渡江。元帝以为镇东军谘祭酒,转长史。愍帝即位,征为御史中丞,例不行。元帝为丞相,以协为左长史。中兴建,拜尚书左仆射。于时朝廷草创,宪章未立,朝臣无习旧仪者。协久在中朝,谙练旧事,凡所制度,皆禀于协焉,深为当时所称许。太兴初,迁尚书令,在职数年,加金紫光禄大夫,令如故。
协性刚悍,与物多忤,每崇上抑下,故为王氏所疾。又使酒放肆,侵毁公卿,见者莫不侧目。然悉力尽心,志在匡救,帝甚信任之。以奴为兵,取将吏客使转运,皆协所建也,众庶怨望之。及王敦构逆,上疏罪协。帝使协出督六军。既而王师败绩,协与刘隗俱侍帝于太极东除,帝执协、隗手,流涕呜咽,劝令避祸。协曰:「臣当守死,不敢有贰。」帝曰:「今事逼矣,安可不行!」乃令给协、隗人马,使自为计。协年老,不堪骑乘,素无恩纪,募从者,皆委之行。至江乘,为人所杀,送首于敦,敦德刁氏,收葬之。帝痛协不免,密捕送协首者而诛之。
敦平后,周顗、戴若思等皆被显赠,惟协以出奔不在其例。咸康中,协子彝上疏讼之。在位者多以明帝之世褒贬已定,非所得更议,且协不能抗节陨身,乃出奔遇害,不可复其官爵也。丹阳尹殷融议曰:「王敦恶逆,罪不容诛,则协之善亦不容赏。若以忠非良图,谋事失算,以此为责者,盖在于讥议之间耳。即凶残之诛以为国刑,将何以沮劝乎!当敦专逼之时,庆赏威刑专自己出,是以元帝虑深崇本,以协为比,事由国计,盖不为私。昔孔宁、仪行父从君于昏,楚复其位者,君之党故也。况协之比君,在于义顺。且中兴四佐,位为朝首。于时事穷计屈,奉命违寇,非为逃刑。谓宜显赠,以明忠义。」时庾冰辅政,疑不能决。左光禄大夫蔡谟与冰书曰:
夫爵人者,宜显其功;罚人者,宜彰其罪,此古今之所慎也。凡小之人犹尚如此,刁令中兴上佐,有死难之名,天下不闻其罪,而见其贬,致令刁氏称冤,此乃为王敦复仇也。内沮忠臣之节,论者惑之。若实有大罪,宜显其事,令天下知之,明圣朝不贬死难之臣。《春秋》之义,以功补过。过轻功重者,得以加封;功轻过重者,不免诛绝;功足赎罪者无黜。虽先有邪佞之罪,而临难之日党于其君者,不绝之也。孔宁、仪行父亲与灵公淫 乱于朝,君杀国灭,由此二臣,而楚尚纳之。传称有礼不绝其位者,君之党也。若刁令有罪,重于孔仪,绝之可也。若无此罪,宜见追论。
或谓明帝之世已见寝废,今不宜复改,吾又以为不然。夫大道宰世,殊涂一致。万机之事,或异或同,同不相善,异不相讥。故尧抑元凯而舜举之,尧不为失,舜不为非,何必前世所废便不宜改乎?汉萧何之后坐法失侯,文帝不封而景帝封之,后复失侯,武昭二帝不封而宣帝封之。近去元年,车驾释奠,拜孔子之坐,此亦元明二帝所不行也。又刁令但是明帝所不赠耳,非诛之也。王平子、第五猗皆元帝所诛,而今日所赠,岂以改前为嫌乎!凡处事者,当上合古义,下准今例,然后谈者不惑,受罪者无怨耳。案周仆射、戴征西本非王敦唱檄所仇也,事定后乃见害耳;周筵、郭璞等并亦非为主御难也,自平居见杀耳,皆见褒赠,刁令事义岂轻于此乎?自顷员外散骑尚得追赠,况刁令位亚三司。若先自寿终,不失员外散骑之例也。就不蒙赠,不失以本官殡葬也。此为一人之身,寿终则蒙赠,死难则见绝,岂所以明事君之道,厉为臣之节乎!宜显评其事,以解天下疑惑之论。
又闻谈者亦多谓宜赠。凡事不允当,而得众助者,若以善柔得众,而刁令粗刚多怨;若以贵也,刁氏今贱;若以富也,刁氏今贫。人士何故反助寒门而此言之?足下宜察此意。
冰然之。事奏,成帝诏曰:「协情在忠主,而失为臣之道,故令王敦得托名公义,而实肆私忌,遂令社稷受屈,元皇衔耻,致祸之原,岂不有由!若极明国典,则曩刑非重。今正当以协之勤有可书,敦之逆命不可长,故议其事耳。今可复协本位,加之册祭,以明有忠于君者纤介必显,虽于贬裁未尽,然或足有劝矣。」于是追赠本官,祭以太牢。